韩寒是我所敬重的人,亦为吾等80后之代表人物。仅此次言论,不得让闻者丧气听者胸闷,不得不多言几句。
革命变革之争,由来已久,也几乎已有定论:温和变革几乎必然佳于社会动荡之激烈革命,远有光荣革命,近有台湾变革。然而,问题不在于此——如果变革不能及时发生,强大的高压锅未必能顶得住柔弱无形之蒸汽;如果变革不能解决问题,那么革命就会变成替代品;如果相对温和的天鹅绒革命不能被引导,那么以暴易暴的革命就会露出带血的牙齿。而哀叹,愤世嫉俗,或者祈祷,都不能对这个过程产生影响——这个正就是韩寒两篇文章所做的。
我虽然必须承认韩寒文中对中国社会现实的观察的某些观点,但是有几点需要深入地考察:
第一,   人民的智商不是一成不变的,而且,每一代人的想法都几乎完全不同——观察一下70年代和80年代甚至90后的打工者就可以得出结论,他们对生活的需求已经完全不同了;
第二,   关键是,民智往往是在快速变革/革命中才能最快增长,看看20年前曾被我们嘲笑的打架的台湾政坛(他们好像还在打)和现在被我们所向往赞颂的台湾大选辩论;顺便说一句,变革和革命的英雄也只会在这样的舞台上才会出现,担心毫无意义,在饱受痛苦之后,希特勒和毛式领袖也不会再次被多数人所接受;
第三,   Party内部亦不是铁板一块,党内民主的泡沫破灭之后,基层党员还有多少凝聚力?不要用以亿为单位来形容一个群体,相信我,没有任何形容词可以定义和划分这样的群体;至于全民选举下的贿选更是一个冷笑话,如果可以,我情愿它发生,然后看看每两年或者四年一次的贿选会坚持多久就会变成俄罗斯;
第四,   即使最悲剧的情况下,我也相信中国也绝对不会发生军阀混战,因为在这个时代,没有任何利益取向可以驱使人长时间地摆弄武器而不是票子,划江而治或者区域自治倒是有可能,大政府已经过时了,联邦或者邦联说实话是很好的结局,
第五,   墙头草立场论,我十分同意对权力和影响力的平衡,然而,平衡不等于无条件的随风或者逆风摆动——不应该是不相信任何观点或者主张,而是对任何主张的深入讨论和扬弃;换句话说,我们需要平衡的不是观点,而是活生生的代表各自利益的群体,当然,利益群体常常是互相交错的
    变革不会自己到来,而革命不会等待——它不会等到你“放心”地革命,才会到来;也不是韩寒或者任何人恐吓越来越缩小的中产阶级以革命之恐怖前景,它就不会到来。在中国失去的十年之后,在社会矛盾激励冲突之时,我们需要的不是调和的论调,贬低民智之举;不是轻佻的笑话,对国民劣根性的嘲笑;不是简单地对历史的检讨和对未来的恐惧:我们所需要的是某些重要问题上的团结,理智的思考和实践,我们的知识分子阶层——如果它还存在的话——所需要的是对社会变革或者革命的设计所展开的思考和讨论。
    而这场争论,是不是一个开始?